【跡越】绯空之雨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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迹部到达比赛现场的时候，青学正好开始第三场比赛。
站在球场边，望著球网两边站著的一高一矮的身影，迹部有些意外地挑眉。越前龙马VS亚久津仁，这倒是场意料之外的对决。
看著亚久津一上场就用球拍指向那小小的少年，迹部有理由相信这场比赛不会那麽轻易结束。眸光缓缓移动，落在那张被帽檐遮掩了大半的脸上，白皙的皮肤上有细碎的伤痕，让迹部微微眯起了眼。
比赛正式开始，由少年先发球。
抛球，挥拍，然後快速朝著球网跑去，少年一气呵成的动作让球场外观战的青学球员惊愕地瞪大了眼。明明在赛前就叮嘱过叫他不要上网，防止亚久津在网前做出什麽伤人的举动，可这小家夥竟然明知故犯！
轻轻笑著，不二凝望著少年娇小的背影，低叹道：“要是会乖乖听话，那就不是越前了。”
面对并不出彩的来球，亚久津眼中闪过一道凶光，挥手将球抽向对方球场，轻蔑冷笑：“就这种发球，别笑死人了！”
在亚久津回球的瞬间，少年已经稳稳立於球网前。面对凶猛的来球，球拍轻轻一挥，一个漂亮的短截击让球飞过球网，快速落向地面。
“这样的球难不倒我的，小鬼。”迅速出现在前场，球拍对著已下落的球轻微一垫，球再度飞向少年。
唇角露出一丝顽皮的浅笑，少年突然跃起，大力将球抽向对面。抽击球A！明黄色的小球呼啸著穿越球网，笔直地朝著亚久津扑去，重重撞上了那张表情凶恶的脸。
承受不住这样到的力道，亚久津整个人向後飞去，摔倒在地。
“这就是你轻视网球的下场。”火红的球拍飞扬地刃指亚久津，少年金色的眼眸中漾著骄傲的笑容，轻轻哼道。
饶有兴趣地望著少年，迹部唇角微微扬起。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，不过这一球的确让人解气，应该是故意的。
缓缓爬起，亚久津紧拧著眉死死瞪著那双泛著金芒的琥珀色猫眼，突然爆发出一阵叫人打心里觉得寒冷的笑声。“你死定了，小鬼！”
双臂微微张开，少年唇畔漾著浅浅的笑，桀骜地迎上亚久津冷怒的双眼，哼笑道：“你也一样。”
话不投机，两人自然以网球解决一切。
走回底线，看著对方摆出起跑似的奇怪姿势，少年想了想，将球拍换到右手。抛球，挥拍，明黄色的球快速穿越球场，落在亚久津身前，飞旋了数圈後朝他的脸飞去。
几乎所有人都认为，面对如此迅速的来球，亚久津肯定是无法躲开的，一定会再次正中他的面部。一些胆小的女生，已经紧张得捂住了脸。
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，就在小球飞近面门的瞬间，他身体扭出一个奇怪的姿势，球拍轻挥，非常轻松地将球还击。
球场外，不仅仅是观战的青学正选球员，就连迹部，也流露出些微讶然的目光。少年的外旋发球虽然算不上完美，但胜在角度刁钻，都是朝著面部而去的，一般人很难适应。可这亚久津，竟然能这麽轻松地还击。
来不及为外旋发球被还击而懊恼，少年快速挪动著脚步追至前场。刚想还击，却在视野里失去了对方的踪影，让他微微愕然地瞪大双眼。挥动球拍，将球击回，就在他以为拿下这球的时候，亚久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网前。
眸光紧锁著对方的动作，少年预判对方不可能在这种角度下击出斜线球，立刻朝中线跑去。
而他的对手，却在看到了少年的运动方向之後，唇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容。身体还处於跳跃的状态，腰部却扭动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，亚久津出人意料地将球击落在少年的右後半场。
如此出色的身体自控能力，就连在场外观战的，少年的父亲，网坛前武士越前南次郎都禁不住赞叹。虽然击球的姿势千奇百怪，但亚久津的身体素质的确高出了在场所有人。
这场比赛，看来是没法善了的。
收回停留在少年身上的目光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手冢，从他平静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别样的情绪，迹部饶有兴趣地半眯起眼眸。
是担忧吗？不，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意。当在乎一个人时，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跟随对方的一举一动，手冢此刻的反应很好的表达了这一点。
很显然，这场比赛激起了迹部继续观看的兴趣。不仅仅因为想知道这个小小的孩子究竟能够支撑到几时，更因为手冢太过在意的眼神。
球场上，亚久津的速度快得叫人吃惊。无论少年将球击向何处，他都能用不可置信的速度追上，再还以更刁钻的角度。而那小小的少年，也陷入了满场疲於奔命的状态。
看著气喘吁吁的少年，亚久津脸上带起一抹兴奋的笑意，一双眼就像山鹰锁定猎物那样紧紧盯著对方。在亚久津眼里，这个倔强骄傲的少年，是不错的猎物。
比分1-0，第一局以亚久津轻松获胜画下句点，双方交换场地。
站在球场边沈默地喝水，柔软的毛巾碰触到脸上的伤口时带起尖锐的刺痛，让少年皱了皱眉，唇角却微扬起一抹绝不服输的笑意。被阳光映得漾出耀眼金芒的琥珀猫眸微微眯著，动也不动地停留在亚久津身上，眼底蕴著无可忽视的战意。
所以，他没能注意到，有几双关注的眼长久地落在他身上，带著各色的神情。
片刻的休息後，第二局比赛开始。
尽管少年依旧不屈不挠地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，可面对能够先观察了对手的动作，再决定击球方向的亚久津，即使他有单脚小碎步作为辅助，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球一次次落在自己相反的方向。
就这点本身吗，小家夥？目光久久落在少年身上，看著那张丝毫不见颓色的小脸，迹部习惯性地将手轻按在双眼之间。总觉得，这小孩不会那麽轻易败北。
因为面对亚久津的来球，少年停止了所有动作，闭著眼安静地站在底线处。明黄色的小球已落在他脚边，在球弹起的一瞬间，少年突然抬手，将球高高挑起。猛地睁眼，琥珀一样的眸子飞闪过一抹光芒，他飞快地冲向前场。
哦？将球挑高将亚久津吸引到前场，自己再上网，这是要缩小对手的攻击范围吗？但恐怕不会这麽容易如愿吧。
深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，看著亚久津手腕的动作，迹部不自觉地蹙眉。看样子，亚久津是准备把球挑向对手的後场了。如果真是这样，即便那小孩速度再快，也是鞭长莫及的吧。
如同迹部猜测的那样，亚久津的确是这麽打算的，如果没有听到那声拽拽的挑衅的话。就在亚久津挥拍的瞬间，耳畔突然传来少年含著淡淡笑谑的嗓音：“要逃吗？”
面上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怒意，为著心思被少年所看破，也为著自己竟然有放弃正面对决的想法。“你真的是在找死，小鬼！”紧拧著眉，亚久津猛地一抽球拍，球直直地朝著少年的面部飞去。
望著那被球击中後跌落在球场中的小小少年，青学正选们为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发不出声音。而站在球场另一侧的迹部，却在此时发出了轻轻的笑声。
看著那落在亚久津身後的一抹明黄，迹部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，兴味十足的目光长久地盘桓在少年身上。
有趣，以挑衅作为开头，再以自己为诱饵迫使亚久津发动正面攻击。在来球的一瞬间，又用球拍挡住了球，获得了宝贵的一分。
这小家夥，真的非常有趣。
“喂，你不是说要让我一分都得不到吗？说谎哦！”听著亚久津不耐烦的声音，少年翻身坐起，金色的猫眼满是狭促地盯著对方，唇角带著挑衅的笑意。
但即使是得到了一分，少年的劣势并未得到缓解。所以，在亚久津再度发球之後，少年毫不犹豫地扑向前场。
面对全攻型的亚久津，与其疲於奔命的接球，不如直接强攻才是取胜的唯一机会。这一点，迹部倒是觉得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了。
迹部明白，球场外观战的手冢和不二也明白。望著在球刚刚弹起还未到达最高点就用超级半截击给予还击的少年，不二唇角微扬。“裕太的招式，越前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。”
球再度被亚久津以相反的方向还击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少年将再失一分的情况下，他却给了全场一个惊喜。硬生生地停住迈向左侧的脚步，少年一记左手反手，将球击落在亚久津的底线。
“你是块不错的垫脚石呢。”球拍指向对手，少年精致的小脸上漾著骄傲飞扬的笑意，拽拽的嗓音击中每一只耳膜。
接下来的比赛，面对实力强劲的亚久津，少年爆发出了无穷的潜力，最终取得了胜利。
的确是一场不错的比赛，看来今天没有白来一趟。
深蓝色的眼中浮起一丝满意的笑，迹部看了看被青学正选围在其中的少年，目光再次转向疏离在外的手冢。锐利的眼捕捉到向来冷凝的面孔上若有似无的笑意，眸光微沈。
利落地转身，在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之前，迹部快步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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